“四年前,你身边那两个侍女因为冲撞闻妩被没入掖庭狱,不过三日人便没了。听说当年你在掖庭外跪了半日,想好好安葬那两小宫女的尸首,只是当时的掖庭令太不识相了,竟直接将那两人的尸首连着垃圾一同拉出去了,还对你口出不敬。”
在杨灵允骤然阴沉的脸色中,淑太妃挑挑眉,语带玩味地继续道,“闻妩,当年的掖庭令都死了。如今闻妩当初的靠山云婉也死了,临安公主,你可满意了?”
林魏然眉头微皱,转头看了杨灵允一眼。
杨灵允依旧坐着,但先前的那点笑意已然消失。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淑太妃,冷声反问道,“你想说,云婉是我杀的?”
淑太妃毫不在乎她声音中的冷意,脸上笑意愈发浓重,语带兴味道,“怎么会,只是给林太傅一个查案的线索罢了。要说与云婉有仇,我有,你难道就没有?”
“况且,当年皇后病逝,难道不是因为云婉?”
她又轻描淡写地添了最后一把火,然后对林魏然挑眉道,“查案可得查仔细些。好了,本宫乏了。樱兰,送客。”
下了逐客令,淑太妃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再没给两人留半分面子。
坤宁宫外,日头初升,林魏然和杨灵允的影子随着两人的步伐交缠在一起,又摇摇晃晃地分开了。
林魏然缓缓捏紧了手,用力得骨节泛白。他本该问杨灵允与云婉一事的,可淑太妃那声“跪了半日”始终死死纠缠着他。
杨灵允过得并不好。
心思一旦浮现,就再难遏制。
他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指甲狠狠地嵌进掌心,才撑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问道:“淑太妃所言,可是真的?”
杨灵允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怀疑我?”
林魏然骤然阖眼,想避开她的眼神。
但片刻间又睁眼,定定地看着她:“不,云贵太妃的贴身宫女说云婉待你极好,淑太妃又说你与云婉之间有仇怨,我只想听听你与云贵太妃的真正关系。”
他的声音依旧清亮,好像下放三年的磋磨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还是一样正直,一样地在为每一个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但她不是。
杨灵允缓缓闭上眼,平淡道,“母后病逝与云婉无关。盈欢盈乐的死是闻妩借着云婉的名头自作主张,所以我只弄死了闻妩,我不怪云婉。”
说着,她又转头,看着林魏然,扯了扯嘴角,“我对云婉,还没有到要亲手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林魏然喉咙微动,继而就轻轻点头,“好,那我们去见云太妃吧。”
杨灵允眉头微挑,没想到林魏然只是问了一句便不再追问。
在前往云太妃的顺承殿时,杨灵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没有别的要问的了?”
林魏然走在她身侧,闻言转头看了看她。
他其实还有很多要问的,但一张嘴,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轻声的关心:“你的旧疾,是当年在掖庭外留下的吗?”
杨灵允一愣,才意识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猜到淑太妃会将过往之事说给林魏然听,也猜到林魏然听后会问她,却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个。
“不是,是之前中过毒,落了病根。”她阖了阖眼,开口解释道。
林魏然指尖一颤,担忧之色再难掩饰,“太医如何说?”
“只是冬日有些咳嗽罢了。”
不知为何,杨灵允的心底忽然染上一股莫名的烦躁——林魏然不去查这案子,反倒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纠缠这么多做什么?
眼见不远处的牌匾,她便飞快地扯开了话题,语速都快了不少——“顺承殿到了。”
顺承殿不比坤宁宫和长兴宫,占地不大,宫人也不多,殿内飘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云太妃与云婉只有三四分相似,眉眼间流转着脆弱无害的柔顺,面孔保养得极好,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临安公主,”她眼圈泛红,声音沙哑,大约也是知道了云婉一事,哭了许久,“你来我这,是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了吗?”
林魏然眼神微沉,拱手行了个礼,沉声问道:“下官林魏然,奉命查办云贵太妃一案。敢问太妃,昨日可曾去过长兴宫?”
云柔眼神落在林魏然身上。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便皱起眉头,微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家娘娘与云贵太妃的死有关吗?”
见林魏然神色未动,云柔又看向杨灵允,柔和的眉眼间带上几分薄怒,但开口时声音却愈发轻哑——“临安公主,你是怀疑我吗?”
她仿佛雨夜中的被风雨吹得摇摇晃晃柳枝,只要在来一阵轻风,便会彻底断裂。
杨灵允不为所动,抱着双手站在一边,平静得近乎冷漠道,“林太傅是奉本宫之命彻查此案。云太妃,你还是先回答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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