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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京兆杜氏,与百龄的外祖母乃同族姊妹,按辈分杨夫人该称其一声伯母。但高家与公孙家皆在朝为相,此前来往素少,杨夫人闻言心下十分疑惑,但因略沾亲缘,碍于人情不得不去应酬一趟。
百龄原很欢喜,因期待与传说中的高七娘见上一面,岂料到了高家所住禅院,却并未见到七娘。老夫人道七娘自三月末突生恶疹,至今尚未消退,因此不便见客。此番入寺,正是想请佛祖保佑女孩儿早日康复。
百龄大失所望,杨夫人不免要关切几句,又说有几副养颜外方,改日送到姨母府上叫七娘试试。
老夫人叹息说:“外甥女有心了。”便将百龄从头到脚一顿猛夸,其后又散散慢慢拉话,从不知道多少代以前的老祖宗,谈到百龄过世依旧的外祖母,听得百龄几乎瞌睡,好在桃符机灵,佯做为难低声道:“娘子,日头将斜,您莫忘了郎主交代,要去禅林拓那个什么魏碑。”
百龄暗暗给她一个赞赏目光,立马作出为难委屈貌,杨夫人如何不解她主仆心思,便道:“那你还不快去,我险些都给忘了!”
百龄便起身朝老夫人告退,老夫人面色却略微古怪,急急道:“这寺庙颇深,侄孙女不常来,我叫个人给你引路,免得迷路了却不好。且这寺中香客出入,女孩儿行动总该谨慎些。”
百龄心感怪异,却不好明着拒绝,作欢喜感激状由她身旁老仆妇带了出去,一路朝碑林去了。却不知是否错觉,主仆三人都觉这老妇嘴上虽殷切,一双眼睛却贼似地滴溜不停,叫人十分不自在舒畅。
主仆三个暗中对换眼色,经过一片树林时,桃符突然跳将起来,指着老妇裙底大喊“有蛇!”将那老妇吓得面如土色,牵了裙子四处乱跳,“哪里哪里!”冷静下来后再看,哪还有那主仆三人踪影。
三人已在林中气吁吁大笑,桃符道:“这老妇真怪,栖云寺又不是她家的,她盯着我们作甚!”屠苏则回首张望一番道:“没有跟来。”
百龄弥望四周,发现此处是一片松林,幽静邃美,凉风习习,令人心头畅快,便带了二婢在小径上散步。正闲情逸致间,忽而天色一黯,转眼便乌云盖顶,竟是大雨将至的模样。
三人十分懊恼,见这林中前后不见尽头,竟不知何处避雨,这时屠苏侧到一边垫脚一望,指着前方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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