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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安静的街巷,汇入魏都宽阔的主干道之中。
鼎沸的人声瞬间盖过了辘辘之声,在这最繁华的地段,即使是王公贵族的车驾也只能缓步而行,将回四方馆的路程无限拉长。
外面驾车的是使团中的护卫首领,名叫封凛,三十多岁,长相凶恶,沉默寡言,却是使团中除了栾辙最得谢砚信任的人。
三天前的晚上,也是他驾车将谢砚他们从皇宫送回了四方馆。只是那时坐的是宫中的车驾,外表华丽不说,内里软垫靠枕、茶几点心应有尽有,而现在坐的是四方馆的车驾,外表朴素简雅,里面也只有最简单的陈设,稍显寒酸了些。
临出发之前,四方馆的管事连连道歉,觉得借给客人这样的车驾实在是招待不周,谢砚却未见不满,还反过来安慰他。
因其简陋,不仅难以阻隔一部分外面的声音,而且自身也随着前行的步伐发出吱呀的响声,似乎坐在将要散架的椅子上一般。
织玉也不禁为这些扰人的声音而感到心浮气躁,谢砚却好似全然不受影响,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道路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叫卖的商贩,眼神沉静如水。
顷刻之后,他放下车帘,任由系在其上的流苏随马车的晃动而荡漾,回转的视线落在织玉一半藏在袖中的手上,首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你的手还好吗?”
织玉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整个手都缩进袖中,而后又觉得欲盖弥彰,于是又撩起袖口,回道:“已经没事了。”
只见她的手背之上,被烫着的地方已不见刺眼的红色,反而有点儿泛黑,与周围白皙的皮肤一起,就像白纸上洒上了几道墨点。
看着虽然可怖,这却是好转的迹象,她也已经没有再感到疼痛,要不是他忽然提起,都快忘了自己被烫伤一事。
“如此便好。”谢砚看了一眼她的手,悠悠说道,“我那儿有一瓶治伤的药膏,也可以祛疤,你若需要的话,可以回去擦一擦。”
织玉点头应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没必要客气推辞。
“当时为什么不躲?”谢砚又问她。
以她的武功,多的是避开迎面泼来的热茶又不引人怀疑的法子,却硬生生没躲,还故意往前凑了点,让只会洒到她的衣服上茶水也溅到了她的手上。
织玉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一问,答案显然是很简单的,“这样更能保证大皇子肯让我去后院。”
如果只是衣服弄湿了或者手被烫伤了,都可能引不起关注,更难易引发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唯有二者皆有,才能保证大皇子妃一定会借题发挥。
谢砚却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织玉看不懂的情绪,“我自然有办法。”
织玉一愣,忽然想到,她在想着这些深处权力漩涡中的人心肠都是九曲十八弯时,倒忘了面前的人是其中真正的行家。
也不知是要怎样的九曲玲珑心,才能看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低头不语,又是沉默许久,直到周围的人声渐渐小了,再度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已经行至四方馆附近,远远地便能望见四方馆红漆的匾额。
而四方馆的门口,还停了一辆马车,织玉觉得那辆马车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忽然忆起,那就是将秋夕调包的那辆马车。
在下马车之前,谢砚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的衣服,是大皇子妃挑的吗?”
织玉摇了摇头,见他眉梢一挑,眼含讥诮,不禁解释道:“她没有给我太多选择,那些衣服和身上这件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太相同罢了。”
“怎么个不相同法?什么颜色都有,还是只有这种素净的颜色?”谢砚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同样是仔细的打量,却和大皇子让人不适的目光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不带丝毫欲望,仿佛看着的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织玉惊诧于他一下子就说中了当时的情形,不由得看向他:“都是素净的颜色。”
“这位大皇子妃看来是想祸水东引。”谢砚了然地收回目光,眼中的讥诮却更浓,他瞧了一眼分明好奇还要佯装镇定的织玉,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茫然,唇角微勾,“她出于许多原因帮了你,但又不敢真的与大皇子撕破脸,觉察到你的长相正是大皇子喜欢的类型,故意选了这些衣服,令你引起大皇子的注意。这样一来,若大皇子发现她也参与了放开秋夕一事,真怪罪起来,她也有了个说辞。”
“什么?”织玉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惊愕道,“可是她同情秋夕,也看不惯大皇子的做派,难道都是伪装?”
说是这样说,她想到自己换上这身衣服时大皇子妃古怪的神情,以及着急着带她回去的样子,心里明白谢砚说的不错。
这一次谢砚却说:“未必。”
未必?织玉正感到疑惑,马车徐徐停下,谢砚掀开车门处的锦帘,回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在她看来,你现在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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