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季衡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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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大哥，彭静云的小厮明书就过来了。

林舒倒是没骗他娘，今夜有花灯会，彭静云来约他一起看，他对苏明珠的到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前辈子的爱慕已成往事，也无法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所以也不是刻意避开与苏明珠见面。

明书过来也没有其他事，而是来送口信的，彭静云说被留了学堂，又被罚了一篇策论，得写出来才能离开，因此约定的时间得推戌时（晚上七点）。

林舒咋舌，他已经有快一年没去学堂了，他的水平还停留在背诵四书五经呢，没想到彭静云已经可以写策论了。

想来今年彭静云就能下场考试了。

林舒漫无边际地想着，又回忆了一下前辈子，发现彭静云也没去考试，两年后也还是泡在学堂里，偶尔和他吵架什么的。

下午的时候，林府闹腾起来，林舒离正厅有一段距离都能听见絮絮的说话声，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苏明珠过来了，林苏氏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请他出去让苏明珠认认人，林舒看了看时辰，还有一段时间，也没理由拒绝，就应了。

和红梅去了正厅，他脚还没踩进门槛，就听熟悉的女声，温柔似水，像主人一般，叫人心里舒坦。

林舒忍不住摸了摸脸，进了门，喊了一声“娘”。

林苏氏拉过林舒，微微笑着对对面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丽温婉的苏明珠说：“这就是你二表哥，还记得吗？”

苏明珠看着林舒，眼底微微有些惊艳，“……自然记得。”

她顿了一下，对林舒说：“表哥，好久不见了。”

林舒摸着脸，说：“是啊，很久不见了，表妹你也长这么大了。”

苏明珠眼底的惊艳散去，露出了礼貌的笑容，“表哥也是。”

林舒有点想走了，于是开口说：“表妹你就把这里当你家一样，不用约束，我还有事，得出去了。”

林苏氏叫住了他，“等等，今晚不是花灯会吗？你带你表妹去看看，一年就那么几次，刚好赶上了，一起去看看吧。”

林舒说：“……表妹舟车劳顿了三日，现在已经累了，花灯会倒也不急，想来表妹有的是时间看这渝州城的花灯，所以现在还是休息吧，我走了啊，晚上不用留我的饭。”

说完，好像有火烧他屁股似的，有些急切地转身跑了。

林苏氏有些无言，扭头对苏明珠说：“你表哥玩心重，经常不着家，这些天刚好些，今儿就故态复萌了。”

苏明珠笑了笑，没言语。

林舒从林府出来，时间还早，便带着青竹先上街去了。

渝州城繁华，街边的小摊贩多得数不清，也有晚上才会出现的集市，贩卖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林舒近来颇为吝啬，超过一两银子的东西，怎么也舍不得花，他过了很久困苦的生活，现在即使回来了，一时半会儿没有扭转回来，因为过过苦日子，知道财富的来之不易，他有会赚钱的爹娘，他靠他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靠自己却只是能混个温饱而已，偶尔给小妹买几件首饰，给家里添满一大缸的粮食，对他来说，都是极幸运的事情。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倒是反了一下，由俭入奢也难了起来。

现在的他，倒真的像彭静云说的那样，掉进了钱眼里。

林舒逛着街，花了半两银子，从一个卖首饰珠钗的摊上，买了一盒子的珠钗头花。

青竹看着他买这些便宜的东西，忍不住说：“这样粗糙的首饰，表小姐怕是不喜欢。”

林舒惊讶，“我又不是给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