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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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觉得最近他周围所有人都变得有些奇怪，学校里面好友们的欲言又止，和家人诡异而又微妙的眼神让他浑身都不畅快。

比方说现在，坐在房间内的书桌前的幸村把埋在书本中的视线抬了又抬，终是抵不过身后盯着自己的视线。

“琉璃，有事？”

他无奈地转过身子，琉璃一只手抓着门框，看见他发现自己也不闪躲，只默默盯着他。

幸村捏了捏眉心，柔声道：“怎么了？”

“哥哥不担心雪里吗？”

她犹豫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答。

雪里这个本来陌生的名字在这几天内出现的频率比电影明星还要高，他不得不猜测到底是自己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在不经意间开始崩坏。

“雪里到底是谁？”

他语气中带着丝不耐烦，“为什么妈妈也一直这样？”

琉璃看着他，古怪地就像看负心汉一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雪里姐？”

她没头没脑高声说完这句话不再看他一眼，跑回自己的房间。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激地幸村浑身一抖。

“...什么意思？”

敢情他还和那啥...所谓的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多年前，人鱼族的没落就已成定局。如今还对人鱼族辉煌过往恋恋不舍的，大抵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这一代的人鱼，时不时还会前往陆地，体验人类社会的生活。

直至有一个人鱼王子，爱上了人类姑娘，国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宣布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人鱼在大陆逗留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否则便会遭到惩罚，严重的则会被永生禁锢于北极海。

“...这里可不是北极海。”

雪里沉默了一会，闷声说道。她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脸颊上还有细小的伤口，一向宝贵的头发都乱糟糟了，可是一双眼睛却和平常一样亮。

信号鱼废了好半天劲才从狭窄的铁门空隙中挤了进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信号鱼来之前还一直犹豫是不是该告诉她雪悠的身份，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其实...大概主要是因为雪悠。”

原本答应不会为难雪里的族长，居然真的敢动用私刑把她关在禁地。

雪里抬起头，“关雪悠什么事？”

“不应该瞒你这么久的...”信号鱼支支吾吾地细声细语，在雪里失去耐心之前终于把话说了清楚。

“雪悠他...是东曜海人鱼族最后的王子。”

“东曜海？”

她从海底的图书馆中看过关于人鱼族的编年史，人鱼族和人类一样，也分割成了各种不同的区域。而东曜海人鱼族在很多年之前——大约是在她还没出生以前，堪称是众多派系中最有实力的人鱼族。

但就是这个高调而强大的东曜海人鱼族，几乎一朝一夕之间，被其他几个联合部落一举吞并。

琉璃色的宫殿顷刻崩塌瓦解，成堆的海樱树被连根拔起，鲜血将北海海底染成瑰丽的深红色。而在这片深红之间，奇迹般崛起的东曜人鱼族也自此宣告灭亡。

“就算雪悠是...什么东曜人鱼族的王子吧，那跟族长有什么关系？”

信号鱼的眼皮垂了下来，“神奈川海域的族长...是老国王的大将军。”

雪里感觉有点晕，她在看到自己手上的伤时都没这么晕。又是王子又是大将军的，大河剧都不带这么演的。

大将军为了复兴东曜人鱼族，带着雪悠跨越了半个地球一路逃到了狭小的神奈川海域并且这里整整蛰伏了数百年，他眼见着雪悠从少不更事到成年男子的仪表堂堂，心中对于复兴的渴望便愈发强烈。

但雪悠却不尽如他所愿，在成年之后，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四处闯荡，他拿雪悠没办法，而且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对他有好处，便在心中暗自许诺再放他一段时间自由。直到有一次，雪悠从南极海游历归来，怀中抱了一个蓝发女婴，他只说在海礁中捡到的，见她可怜就带了回来。

从那以后，雪悠居然收了游玩的心，决定专心致志抚养那女婴长大成人。

“我就是那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