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说我虚伪？

军队里，公子胤等人等了半个时辰，公子厉婴迟迟未出现。

由于公子厉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未免牵连寺人，公子胤没有再派寺人去找他，与其他将领进行了会议。

会议结束后，为了礼节，公子胤决意尽可能多等公子厉婴一会儿，把会议结果告诉他，并关照寺人一见到公子厉婴就把他请过来。

及至日晚，未见公子厉婴。公子胤派人去寻南嘉，南嘉倒是很快就被找到了。

她和阿静在一起，阿静手里拿着用布袋子装的一大包正在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一见面，公子胤便仔细看了一下南嘉的眼睛，见没有红色，心下稍定，又问她知不知公子厉婴在哪里，南嘉摇了摇头。

“妾在小溪边捉萤火虫时遇到过公子厉婴，只是浅浅交谈了一番他就离开了。”南嘉说。

“我一直在等他。”公子胤说，“之后你没再见过他吗？”

“没有，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南嘉拿出一份小巧的，用一只手就能携带的小竹简。

公子胤打开来看，上面说的是他外出游玩，叫弟弟勿要挂念，现行启程。

“都快要到蓟陵了，”公子胤说，“挑这么个日子迟迟不归，哥哥有失妥当了。”

南嘉低眉顺眼不说话。

公子胤垂目，瞥见她白皙手腕上一些被人扣抓过的血痕。

南嘉的性子，不是任人欺负的。

他移开眼，“你下去吧。”

当晚，公子胤没有去南嘉的营帐，他把寺人找来询问了一番，又叫人去查了南嘉在溪边做的事。

他手下的人十分能干，既是精良的战士，也善于打探情报，所以即使公子厉婴作为中军主帅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他依然能够不动声色打赢与狄人的战争。

公子胤清楚地知道，他需要的是经验，做主帅的经验、做主公的经验，以及战争的经验，他既不是锦国大子，也不是国君最受宠的孩子，不被寄予厚望，也无需承担很大的责任，这给了他相对安稳的成长环境，而且这样他也不会太过拔尖，引起别人的注目，被人列为目标。

“查查公子厉婴与芦江做了什么。”公子胤对暗卫子伯服说。

子伯服每当被主公传唤，都是查一些要事，他敏锐都感觉到这主公的语气有些不一般。

但他明白自己作为暗卫及刺客的职责，并没有多问，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他走后，公子胤又叫了赵错。

“派人去找公子厉婴，”他告诉赵错，“偷偷地找，不要泄露任何消息，违者，杀无赦。”

“遵命，公子，”赵错眨眨眼，“我能否询问——”

“最好不要。”公子胤立时回答。

他一个人出神地在营帐里站了一会儿，不知在静谧中度过了多久，黑夜安详而宁静，他听见虫鸣鸟叫，听到叶子在风中瑟瑟作响。

“喵——”

一阵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静思，他走出营帐，在不远处看到一只蛰伏在草丛中的狸猫。

脑袋小小的，眼睛却很大，仿佛有神，这让它看着有些灵动，可毛皮干枯，瘦骨嶙峋，有些地方还秃了，可见它过得不太好。

见到了他，小狸猫大大的棕色眼睛闪过警惕的光，扭身躲在草丛中后脚站立向他呲着牙，气势汹汹的样子，企图吓走他。

公子胤上前一步，那小狸猫又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装起了可怜，灵巧地跳进草堆里。

公子胤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走进了南嘉的营帐。

她已经沐浴完，衣着朴素，准备就寝。

南嘉在他面前素来没什么规矩，当然不可能等他一起睡。

当她往脸上涂抹护肤香膏时，他看见她肩头的红痕，大概是时间长了，指印变成了李子色，手腕上的伤痕也结了痂，她的遭遇一目了然。

“公子厉婴对你做了什么？”他走到床塌边。

“没什么。”南嘉刚涂抹完香膏，一举一动都优雅异常。她的黑发如锦缎般顺滑，漆黑双眸一如宝石般剔透，她的美貌是越看越有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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