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好，AI·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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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的海岸线近在眼前，低沉灰白的穹顶，仿佛进入沉暮之年的老人一般，苍凉冷漠，却又磅礴辽阔。

凛冽刺骨的寒风中，一抹暗红色划过天际，最终落在极地冰川之上。

“到了。”

超人转过头，刚毅的脸庞，划过一丝黯然。

被他单臂抱在身侧的桑桑，感受到自超人声音中的孤独，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有种突如其来的下陷感。

很久之后，她才知晓，这种感觉叫感同身受。

全因她和超人的相似。

一个是不被地球人接受的氪星人，一个是不被守序之都接受的乱序者。

只不过，超人用他的能力守护这个世界，她却因为自己的能力四处流亡。

感觉到有只大手正将披风裹在她身上，桑桑忙从披风中探出头，眸光认真，笑容单纯灿烂：“我不冷，我可以自己走。”

超人稍稍侧了侧头，认真看了一眼，坐在他臂弯上，左手抱着花盆，右手抓着他的肩膀的小女孩，没有反驳地点点头。

蹲下身，将人放到地上，然后朝她伸出大手。

桑桑站定在地上，感受到冰面真实的坚硬度，表情新鲜好奇地蹭了蹭脚尖，看到伸到她面前的大手，有些疑惑地仰头，对上超人冷漠却不失耐心的目光，手不自觉放在他的掌心。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却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任由超人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踏着寒风前进，桑桑低头将树人宝宝抱得紧了些，转眸有些好奇地问：“卡尔，地球怎么样？”

“和氪星不一样的星球。地球很好，也很不好。”

超人将桑桑带到一座贝壳形金属灰色的氪星探索飞船前，语气有些沉重道：“卡拉，你要记住。如果人类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们会拒绝你，即使你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好准备接受你。”

桑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事实上，她从来都没有被谁接受过，不然她也不会被守序之都的那群高级守序者，丢到地球200000。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博士和古一法师他们不仅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很友好。”

“也许。”

超人不置可否。

他不想过分扼杀卡拉对地球的好感，地球有一个超人就够了，并不需要两个氪星人做地球的保护神。

两人通过一个被冰层覆盖的圆形入口，进入到飞船内部，穿过一个漆黑的通道，桑桑一眼便看到自己的马克0号，脚步不自觉加快。

超人停下脚步，看着桑桑的背影，总是微拢的眉峰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是他来到地球之后的第三个亲人。

而此时，她应该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转身朝漂浮在不远处的人工智能招招手，超人将标有s的钥匙插入其中。

卡拉和他不一样，她在有记忆的时候，就目睹了氪星毁灭，这其中的伤痛，如果是两年前他，也许还无从得知，但与佐德一战之后，他知道这种痛到底有多难忍。

疗伤所需的时间，太漫长。

幸好，卡拉是氪星基因库下生育出来的孩子，按照她的基因特点，将来必定能成为一名性格开良且善良的科学家。

当然，要是她想做个普通的地球女孩，他一定会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