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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沈府的阿乔姑娘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名为养病实为养白,就这么无风无浪的过了三天,孟氏有些看不过眼,以规矩荒废和强身健体为由让她每天练两个时辰的站姿走姿,还派了身边的周嬷嬷盯着,哦不,是亲自指点。
被孟氏盯的太紧,她心心念念买铺子的事也不得不暂放一旁,索性让绛珠弄了个算盘来,晚上回屋后日更不辍的练习珠算,手指和算珠越来越熟,堪比多年未见终于重逢的老友,恨不得抵足而眠同进同出。噼里啪啦几下颇有账房先生的感觉。
绛珠又给她领了两本记账用的册子,对上库房管事狐疑的眼神时,甭提多神气了,就跟自家孩子有了出息做大官,当老母的终于能在乡里扬眉吐气了一般。
院门落锁后,闻得几声四不像的咕咕声,绛珠立马去开了门,沈青云又又又不请自来,唯一招人喜欢的是他提了盒糕点和一新出的话本——《江湖侠录》。
“云哥儿,虽说你是小姐兄长,可大晚上的,被人看见了会惹闲话。”绛珠抱怨道。
“绛珠妹妹放心,我来的时候可小心了,白天我来秋姨娘知道了要不高兴的。这不是看阿乔天天搁那站规矩,带点东西哄哄她嘛!”沈清云从门缝快速挤了进来,举手晃晃手里的食盒和话本,总算赢得了绛珠的认可。
自沈清姿十四岁对孟氏和金秋娘无差别攻击后,沈清云碍着生母的面,明面上疏远了这位妹妹,可自家老父每五年换个地,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长久的玩伴,难得有个玩得来的当然不肯真的绝交。
他一进门,就看见幼妹手指在算珠间已拨出残影,大有威武霸气快意恩仇之感,刀光剑影间即将掀起血雨腥风之势。
他不解道:“你学这个作甚?”
“我要学着管理铺子,从记账查账到采买进货都要学。”沈清姿将算盘放到一边,给他腾出个空位,问道:“你会么?我有几处百思不得其解,正想找人问呢。”
沈清云摇摇头,诚实的说道:“我可能还没你拨的好呢!”
“你们不用学这些么?那被庄子或铺子的管事欺骗了怎么办?”在她的认知里,事事躬亲最为稳妥。
沈清云本想脱口而出“若事事躬亲,岂不要累死?”,但想到母亲从未教过幼妹如何与各种形色的人相处,双唇微抿压住了舌头。半晌才道:“家族在临泽也有置办产业,父亲让我半月后去替叔父去巡视一圈,查账点库存分红进货都会过一遍,我去和父亲说,你跟我一起罢。”又正过身子,按住算盘,“这段时间乖一点,你要是被关了禁闭我可救不了你。”
沈清姿开心大呼:“保证不会!”
夜色渐浓,衬的疏星淡月愈发明亮起来。
天上三五嘒彼小星,人间五六灯火莹莹。除却沈府正门挂着的两盏纸浆竹篦灯笼外,各院皆用的是米色绢纱灯笼,上面或绣着翠竹苍柏、或绣着锦鲤戏珠,丝丝银线在烛光的照耀下焕发出熠熠光辉来。
正房内,孟氏早已屏退婢女,跪坐在榻上,为夫君修面,沈宜之头枕在孟氏膝上,双目微阖。老夫老妻多年,自有默契。
孟氏拿起小刀,将鬓角处多余的碎发剃掉,满意后才将小刀擦拭收进檀木盒里,道:“谦和,葛家送了请柬来,邀我们五日后赴宴。”
“夫人有何打算?”沈宜之微眯双眼看着发妻,二人自然也是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姻缘,门当户对,多年来偶有磕盼,年岁渐长后也如大部分世家夫妻一般相敬如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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