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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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渐弱，由夏转秋，而夏日余威尚在，打开窗便是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佩玉被这暑气惊得连连叹气，赶紧关上窗，“小姐，这边的窗户开不得，太热了。”

沈灵雨在桌前随意翻着书，离女子科考仅剩一个月，她嘴上说着信心满满，临了倒有些怯了，绿漪在一旁打着扇，笑着说道：“再过一阵子，奴婢采些桂花，就能做桂花冰酥酪了。”

佩玉一听冰酥酪，眼睛瞬间亮了，凑上来趴在桌边说道：“小姐，您想不想吃冰雪冷元子？”

沈灵雨放下书，身子移过来，捏着佩玉的两颊笑道：“我是有点想吃，但是明明是你最想吃吧。”

佩玉反而咧着嘴不清不楚地说道：“绿漪姐姐，小姐说她想吃冰雪冷元子！”

绿漪嗔怪道：“馋猫儿，那你来给小姐打扇，我这就去做。”

等沈灵雨将手松开，佩玉笑嘻嘻地起身，接过扇子，“我扇就我扇，姐姐快去吧！别让小姐等急了。”

站在小姐身侧，佩玉见桌上几封信件，都是莲姐儿送来的，疑惑问道：“小姐，莲小姐寄来好几封信了，小姐怎么一封也不回呀？”

沈灵雨拿起手边的信轻声说道：“莲姐儿只是想将心里话吐露出来，她将信送进沈府容易，而我将信递进裴府却要经过重重关卡，不回才是为她好。”

昨日母亲向她提起，二舅舅家的姜栀姐姐也要参选女官，她自小跟着舅舅习武，是打算武试，成为侍卫。母亲的一群兄弟姐妹，只有她的二哥哥对她最好，所以沈灵雨与姜栀也最为亲近。姜栀自小被充作男儿养，英姿飒爽，还教沈灵雨骑马射箭，开春时，姜栀随二舅舅外出游历，最近才回来。

沈夫人说起，若是与姜栀一同被选上，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沈灵雨自然更希望能一同入选，踏遍山川湖海，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掌柜的，您这儿缺人吗？我看门口贴着招厨子。”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在珍宝楼问道，一身粗布衣裳，挽起简单朝天髻，一根红带系上，垂落肩头，肩上挎着一个小花布包袱。细碎的刘海洒在眼前，与掌柜说话间带着甜甜笑容，咧开的嘴角边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

此时刚过巳时，还不到正午饭点，珍宝楼里没有客人，只有伙计在来来往往地打扫。

“是招厨子，怎么，姑娘家中有父兄要做厨子？”珍宝楼掌柜石向前飞快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小娘子，又迅速低下头，手上还不停拨着算盘。

小姑娘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指着自己道：“不是父兄，是我，我想当你们店里的厨子。”

石掌柜这时才将头从账本中抬起，仔细打量着她，然后“噗嗤”一笑，摇摇头又继续拨起算盘道：“小娘子说笑了，咱们店里这大锅，你能抡的动锅铲子？”

“您别笑呀，我可以的，我爹就是村里有名的厨子，我从小就跟着他学，前年我就跟着做大席了！”

“那怎么不继续做席了？咱们店都是请的各大菜系名厨，小丫头，你就别凑热闹了啊。”

“我们村里人少，有我爹一人做大席就够了，所以我才上京城找个活赚钱……掌柜的，您相信我，我真能做菜，不信，您让我去试试，不行再让我走呗。”

石掌柜终于将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灵光一闪，说道：“这位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圣上今年选女官，连女御厨都选，你不如去试一试？”

“真哒？！还是城里好啊，女子都能做官啦，什么时候考试呀？”

“十月就考了，街边告示栏里还贴着呢，姑娘可以自己去瞧瞧，努努力，可就能进宫当差喽。”

小姑娘有些为难道：“我不识字，应该不影响吧，还有一个月才考呢，掌柜的，您真的不雇我？我算便宜点工钱，让我现在您这儿做一个月工吧！”

“我手艺很好的，真的真的！”

“您就让我做一道菜，若是不好吃，您再赶我也不迟！”

石掌柜被缠得不行，只得答应她去厨房做上一道菜。

小姑娘被石掌柜带去后厨，后厨倒是热闹，洗菜切菜竟无一人闲着，都在忙着备菜，一人仔细磨着他的刀，一点也不在意石掌柜带了个小丫头进来。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一个时辰之内，做出两道菜来，若是让厨房内的人都说好，我便雇你，若是未做出来或是有人觉得不好吃，那就对不住了，老江，这里来个小姑娘试菜，您看着点！”

被唤作老江的人便是那位磨刀的大叔，他是珍宝楼的主厨，只见他略微转身，见石掌柜身边跟着的黄毛丫头，“嗯”了一声，继续扭过头磨他的刀。

小姑娘也毫不怯场，从随身背的小包袱里翻出一块围裙扎在腰间，洗净双手，开始挑选食材。

今日天气依旧炎热，油腻腻的根本吃不下，要做点爽口开胃的，酸笋、莲藕，她还发现了一罐桂花蜜，心下有了主意。

糯米泡上，鸡汤熬起，莲藕洗净削去外皮，将泡上一阵子的糯米滤出，加入红糖搅拌均匀，灌入莲藕的孔隙中，加入水、冰糖、红枣煮上半个时辰，趁藕在锅中炖煮时，将刚刚炖上的鸡取出，将鸡皮剥下，剩下的鸡肉继续熬煮，鸡皮酸笋都切成小块，先将鸡皮下锅煎炒，炒至微微焦黄再加入酸笋继续翻炒，为了加鲜又添上一把菌子，待食材断生后倒入鸡汤小火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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