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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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建国以来，历任帝王都在做一件事情——打仗！当然，打仗得有个由头，他们的由头就是“一统天下，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周朝自建国的那位周王驾崩后，再未出一位治世之才。于是周朝的每一任帝王临终前都会将此任务交给自己的后人，这样一个传一个，这等大任就传到了第五任周王手中。

周王致力于耕地播种，子嗣数目创了周家新高。周王欢喜，周王他娘也欢喜，朝中大臣更是欢喜。这么多种子，总有一颗能茁壮成长成参天大树吧？老天这一次没有辜负周家，周王的众多子女中，还真出了几个人才，周王综合各方因素，立了文武双全的二儿子为太子，晋了他的母亲为贵妃，位分紧次于王后。

王后自是不甘心，奈何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周王很是嫌弃，封王赐号之时很不情愿地赐了一个“庸”字，是为“庸碌无为”之意。

庸王爷是周王长子。他出生时，周王对他是报了极大的期待之情的，早早地就想好了名字——“周治齐”，寓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私下常有人讨论：若是庸王爷名为“周治国、周平天”什么的，会不会他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然而这位庸王爷将来如何已无多少人关心，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子都坚定地站到了太子和贵妃的身后。这样的局面，使得王后和庸王爷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好在周王还念着对王后的些许旧情，使他们的王族生活不至于太过凄凉。

庸王爷遵着他的封号指引，一直过得平平庸庸的，时间一久，就连那稍微出众的样貌都暗淡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这样平庸地活到死。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冲到了周王寝宫。

周王的内侍和婢女都记得，这天是小年夜，周王为剩下国库留军饷，并未大办，只遵循旧例，和王后早早地吃了晚膳准备增进增进夫妻感情。

夫妻俩玩了些小游戏就准备进入主题，就在这当口冲进来一个人，周王惊得雄风变成了软绵绵的春风。待听清外面是何人喧哗时，整张脸乌云密布，提好裤子，走出寝室，对被内侍拖住的人喝道：“你最好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否则寡人打死你个逆子！”

庸王爷周治齐见到周王就往地上一跪，磕头道：“父王赎罪，儿臣不想娶凌大人的孙女。”

周王大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混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若是往日，这位庸王爷会立马闭嘴，这天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一字一字地又说了一遍：“儿臣不愿娶凌大人的孙女。”

周王抄起旁边的茶盏就要砸过去，冲出来的王后张开双手老鹰护小鸡似的挡着儿子：“陛下息怒！”

周王不能真拿茶盏去砸王后，心中怒极，将茶盏往地上狠狠一掼，茶水溅了王后半身，而后一屁股往椅子里一坐，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王后回身一把揪住自家儿子的耳朵，骂道：“你这个不省心的，是不是要气死你父王母后？！”

周治齐看着母亲，满脸认真：“母后，儿子不想娶凌紫烟。”

王后见周王又要发怒，忙抢过话来，训道：“人家凌紫烟无论才情还是样貌在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姑娘肯嫁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治齐说：“儿子知道她好，就是因为她太好了，儿子才消受不起。”

“啪！”

王后抖着手怒红着眼睛；“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早日今日，当初定亲时你为何不说？年后就是你二人大婚之日，你此时悔婚，让人家姑娘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

绕了一个大圈子，王后总算是问到了重点。

周治齐也不含糊，答得干脆利落：“儿子确是有喜欢的姑娘，儿子要娶的就是她！”

王后大怒，派人将他关起来，并下令到成婚那日才许将人放出来，这期间谁敢偷偷做一些勾当，直接杖毙。周王一直没说话，直到周治齐被押下去后才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说了句：“儿子长大了。”

王后没敢多言，若不是她刚刚那一番闹法，那小子指不定身上得掉一层皮。周王说：“查查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品貌端正，等他成婚后纳进府里做个侍妾便是。”

王后应下。

王后手下的人动很快，不过两日，那姑娘的家世背景生辰八字以及与庸王如何相识且一月见几次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姑娘叫江小树，是南岐山下一名猎户的女儿。三月前，周王率领众子去南岐山打猎，周治齐追逐一头野鹿不慎迷路，遇到了在湖边浣衣的江小树。江小树长得不如洛水城里的姑娘端庄大气，但胜在淳朴无华。

庸王爷看多了庸脂俗粉，猛然于这青山秀水间见到荆钗布衣的江小树，那一颗小心脏突然就不安分了。

庸王爷上前问路，单纯的江小树倒也不认生，直觉他不是坏人，便为其指路。江小树话多，偶尔笑起来会露出一排贝齿。不像洛水城的女子，都喜欢拿手帕捂着嘴，让人摸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庸王爷越看越欢喜，等寻到路后甚至多说了一句“改日再见”。回去后周王的责骂太子等人的嘲笑，他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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