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水涘过来了,手里拎着个包袱。见着屋里小八已经生龙活虎了很是惊奇,旁边水湄跟她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她“咦”了一声儿,对召垚说:“是不是圣僧念念经,我的修为就会大增?说不定能解开被封禁的法术。”
“这——”召垚表示为难。
水湄拉开水涘:“她开玩笑的。圣僧,既然虎公主已经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召垚也正有此意,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水湄和他说了王小二嫁人的事,这银子就当是贺礼吧。
小八身上的彩衣有些破损,水涘从包袱里拿出一套粉绿色的衣裳递给她。小八看向召垚,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才接了过来,回屋去换。水涘不放心跟进去帮忙。
小八见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抱紧衣服说:“这衣服你已经给我了,不可以要回去。”
水涘哭笑不得:“这衣裳是给你买的我也穿了也不合适,我是来帮你换的。”
小八仍旧警惕地看着她。
水涘与她对视片刻,说:“你怕我啊?”
小八扭头。
水涘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不是人。”
啊?!小八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奇地问:“那你是什么?”
水涘说:“我是珊瑚精。”
哦——“没听说过。”
水涘绝倒,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里没有河水,不然我可以化了原形给你看的,我的原型可是很漂亮的哦。”
她试探地走到小八面前,让自己看起来极为纯良无害:“我还知道你是招摇山的八公主。”
“诶?”
小八瞪大眼,“那你知道我家在哪儿么?我想回家。”
水涘点头:“你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先把衣服换好,我们一起帮你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小八立刻就乖乖地点头,说:“好的。”
笑得双颊嘟嘟鼓起,要回家了,好开心啊!
水涘给小八买的是一身对襟齐胸襦裙,穿起来有些繁琐。她先给小八换上嫩黄色的上襦,再帮她穿绣着白色小蝴蝶的粉绿色裙子,胸前用粉色的系带系好,最后将粉色的披帛替她固定好让她挽在臂上。
小八没穿过这种样式的衣裳,扯着披帛觉得好新奇,迫切地想要出去转上一圈。水涘好说歹说地压着她给她梳了头发。头发是刚刚新长出来的,只到下巴的位置。
水涘给她扎了两个小揪揪,绑上彩色的丝带,长长地垂在肩上。
小八拨弄着玩了一会儿,问:“我的铃铛呢?”
水涘从她换下来的衣服里将铃铛找了出来,帮她挂在腰间。这铃铛是以极难得的琉璃石制成。而这琉璃石是小八百日之时,虎皇于无望海边偶然得到的,见其翠绿无暇,成色极好,便去了趟天宫将那位睡了百年的匠师大仙揍醒,让他用这琉璃石制了铃铛。铃铛上雕着象征虎皇一族的图纹,十分精致。
小八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张开双臂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咯咯”地笑个不停,像只在乱花之中飞舞的小彩蝶。
她问召垚:“和尚弟弟,我好看么?”
召垚淡淡地扫了一眼,客观评价:“不错。”
这算什么评价啊!小八不开心,锲而不舍地问:“那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一边水湄和水涘掩嘴偷乐。召垚见她还在喋喋不休,心知今天不夸夸她,这傻子是不会住嘴的。当下只好让自己看起来十二分的诚心,说:“好看,特别好看。”
“真的么?”
“真的。”
“真的真的么?”
“真的真的。”
召垚扶额,真是败给她了。
一行四人出了小村,中午时分,村里出来闲逛的人有些多。这里的人大多认识召垚,此刻见他跟三个姑娘在一起,不由露出艳羡的目光。这年头和尚都有三姑娘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打光棍?
召垚不想解释,板着张脸,疾步离开。方才水涘说过小八想回家,而她的家是在传说中的招摇山。召垚想起包袱里的那本《招摇轶事录》,对此山也是极为好奇,左右无事,便去寻寻故事里的山好了。
传说此山在最南方。他们打算翻过雀山到紫烟城,再从紫烟城去往大浥城,然后绕过南岐山,到达洛水城。接着渡过洛水河到瓜洲古镇,途径凤凰山,进入南晋国。这之后再做打算。因为中途会路过玄女山,召垚打算去见一下玄空大师。
雀山后二十里路就是紫烟城。当天晚上,几人就到了紫烟城。紫烟城不是国都邺城,又因其繁华热闹,是以城门关得比较晚。
守门将士按例检查几人的随身包袱,见其中一人是个和尚,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和尚,想起近日的传闻,不由问道:“高僧可是召垚师父?”
召垚还未答话,旁边小八奇道:“诶,你怎么认识和尚弟弟的?”
召垚:“......”
小将士也不翻包袱了,拉住召垚的手激动地说:“原来真是高僧啊!我家母亲病了多日吃了许多药总不见好,能不能请高僧去看看我母亲?”
召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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