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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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

他缓缓开口：“前辈救我，不必装作什么清高君子，平白卖我恩情，我早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毛头小子了。承认吧，你只是需要一个好用的恢复工具，最好还能对你感恩戴德、为你驱使，而我，恰好符合。”

利用、诱哄、欺骗，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

这是正常的，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关心一个陌生人？江乘雪呀江乘雪，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期待？幼小的江乘雪赤足走在冰天雪地里，干裂起皮的嘴唇翕动，无声对自己说。

他想起幼时靠在别人家的墙角，偷听到的一个睡前故事。

那名母亲柔声对孩子讲，从前有一个恶鬼，被人抓了起来，关在瓶子里。

第一个百年，恶鬼想，若是谁救了我，我就给他一生荣华富贵，可是无人救他。第二个百年，恶鬼想，若是谁救了我，我就给他无数金银财宝，可是无人救他。第三个百年，恶鬼想，若是谁救了我，我就满足他三个愿望，可是无人救他。第四个百年，恶鬼想，若是谁救了我，我就杀了他。*

江乘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恶鬼，只不过，他想不通恶鬼为何会杀了救他之人。若是他，大概在第四个百年时，就会躲在瓶子里，谁救也不出来。

除了没有别人，瓶子里也没什么不好。

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直到那天，她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祇，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儿时不切实际的幻想，竟在被自己放弃后破天荒得到了满足。

他想，他错了。第四个百年，若是谁救了他，他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人。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