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0
chapter30
30.1
当赫曼认为，露辛达的战术针对的是赫曼所在的七号队伍，希欧多尔有些疑惑。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赫曼？”
赫曼拢着雪白的金丝袍袖，仰头望着高高的圆台上，那正在为受伤的学徒们施展治疗的朱利亚斯大师，忽然轻轻扯了扯嘴角。
“你发现了吗？”他说，“这一场比赛，露辛达的队伍里，展现出战斗能力的只有我们已经熟悉的霍丽叶与黛尔缀。而我们对斐蒂南德和露辛达本人的战斗能力一无所知。”
希欧多尔怔了一下，随即陷入思考：“你的意识是说，她是刻意地在这样做。她的目的，是在观战的我们面前，将她自己队伍的全部能力保守秘密。”
“是的。”赫曼笑了笑，“就如同我和她在‘以太’元素中的骨牌博弈，如果令对方轻易猜到了自己的手牌，那么就会被对方研究出针对性的策略，从而输掉。”
希欧多尔明白了：“我们在第一轮的比赛中幸运地抽中了七号，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比赛，不需要暴露能力。那么，露辛达同样希望，在第一轮比赛中，她可以尽量地不要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她是将我们当做了最后的对手。”
赫曼轻轻颔首，希欧多尔想了想：“但是，他们也并不能一直采取这样的战术。三号与四号队伍中，四号队伍的队长是女武士罗瑞塔。她的能力非常出色，队伍中有三个女武士，队友之间也彼此熟悉。我认为罗瑞塔的队伍有很大可能胜出——而罗瑞塔胜出之后，下一场比赛，就是露辛达与罗瑞塔两支队伍的对决了。罗瑞塔的能力比普通的阿拉特人族学徒强大很多，想要赢得比赛，露辛达并不能一直采取‘藏牌’的战术。”
赫曼与希欧多尔在红土裂谷里讨论着战斗的同时，露辛达队伍中的五个学徒结束了第一场比赛，来到露辛达与霍丽叶常去的杰克森小溪旁边，坐在岸石上休息。
眼下是炎季的第四个月曜轮，正是惠灵顿山里天气最为炎热而溪水流淌得最为欢快的时节。露辛达用竹制的小杯盛了山里的泉水，回过身去，第一杯水首先递给了霍丽叶。
这一场比赛里，霍丽叶与西德尔的体力消耗最大。因此，第二杯山泉水，露辛达将它递给了西德尔。
不知道是因为战斗、因为天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西德尔的脸侧红红的，接过山泉水的同时，小声地对露辛达说了一声“谢谢”。
黛尔缀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嘲讽道：“给这行商的儿子接水，怎么不给我？他在战斗中做出了多少贡献？我做出了多少贡献？”
西德尔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山泉水，很奇异地，竟然没有因此与黛尔缀吵架。他看着黛尔缀，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有的时候，你的嘴巴真的很刻薄。”
这一句话说出来，语气平和，带了一些无奈，但并没有批判的意味。黛尔缀微微挑了挑眉毛：“哦，只是嘴巴刻薄？我真是受宠若惊。”
西德尔停顿了一下，小声地说：“虽然你嘴巴刻薄，但是，在比赛中，你很勇敢地承担起了战斗的责任，一点也没有退缩。你甚至为我打掉了很多箭矢——你原本不需要那样做的。你的行动，比你的言语要友善很多。”
黛尔缀听见这一句几乎称得上夸奖的话，愣了一下，张张嘴，少见地没有再继续嘲讽西德尔。她别过头去，冷硬地说：“斐蒂南德想要赢得比赛，那么，我就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他赢得比赛。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西德尔·格林。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你不必过度美化你自己。”
而霍丽叶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想起了露辛达在招募队员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黛尔缀完全不是难以合作的人——因为斐蒂南德绝对不是难以合作的人。”
霍丽叶坐在岸石上，隐隐约约地领悟到了这一句话的真谛。
而露辛达看见西德尔与黛尔缀都安静下来，终于开口说道：“赢得比赛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是不是？”
露辛达这样说，队伍里神色各异的五个学徒停顿一下，脸上终于都露出了一点笑意——黛尔缀看见斐蒂南德感到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上扬。
“所以，”露辛达轻松地说，“让我们保持下去，继续赢得比赛的胜利吧。”
她要说的只有这一句话，并没有借此机会，趁着气氛正好，去分析并且布置下一场比赛的战斗策略。
当露辛达与霍丽叶两个人回到她们居住的山洞房间时，霍丽叶在私下里问露辛达：“我们的下一个对手，很大可能是罗瑞塔。我们不需要分析一下她的队伍，并做出一些战斗中的五个人互相配合与合作的策略吗？”
而露辛达坐在自己的床边，微微摇了摇头：“我们队伍里的五个人，性格都过于……独立了。想要磨合出战斗中的配合与合作，不是一个两个月曜日之内就能做到的。”
霍丽叶想了想：“这是真的。但是，我们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至少西德尔和黛尔缀之间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对啊，”露辛达笑着点头，“这就是时间与自然发展带来的结果。在并肩战斗过之后，朋友们之间感情总会逐渐变得不一样。强行要求大家配合战斗，也许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
“但是，”霍丽叶还是有些忧虑，“罗瑞塔的队伍里有三位女武士——除了我和姐姐，维克丽族的学徒们都在这个队伍里了。与罗瑞塔对战的难度要远远大于二号队伍。如果我们不制定策略，只凭我和黛尔缀，很难再像第一场比赛里这样获胜。”
“不必过于担心。”露辛达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在思考。我也已经有了一些应对的想法——恩丽。”
“嗯？”
“来，我给你看一看我的战斗武器。”
霍丽叶一愣，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
“要说武器我可就不困了。”女武士说，“而且，这么久以来，除了伊里斯族的机括弓弩之外，我还没有见过你使用其他的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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