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亲
所谓清心丸，不过是村医用些连翘、百合、蒲公英一些个干草药研磨成的降火方子。
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丸药硕大味辛极苦，赵冉冉囫囵嚼了两下，要咽下时又噎着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乱咳，捏着瓷瓶的手抖得几乎要拿不住。
她俯身趴在翻倒的竹塌边，一张脸上红痕泪印交错的又被欲念折磨着，冷茶一滴滴顺着面额滑落，水色下，左眉那点朱红熠熠妖冶。
“村医配的也是药，别不要命的吃了。”诱哄般的放轻了声调，少年长眉微锁目光疼惜地靠近。
屋子里光影柔和，陋室简素，乡民自斫的短塌只浮着一层清水漆。
他一并朝翻倒的塌旁席地坐了，桃花眼里似乎是灼灼含情一般，眸色凝重地看了会儿，而后伸手握住了药瓶。
短塌竹节冷硬，倚在其上一段皓腕，流光莹莹如玉，女子鬓发微斜，因着先前跌得急时，略宽的布裙外罩乱了，绷紧在身上，恰勾勒出一段纤腰如束。
少年喉间不自觉一动，探手去遮抚她右颊。
其实上一回，他倒真没肆意动她，事毕后也只是摸着黑换了身衣。
现下天光透过蓬窗，垂首近瞧，方见她薄肩下`身线起伏，明明是中等清瘦的身量，此刻却如盛艳的夏莲，正在风雨里娑婆颤摆。
本是想着等午时就去薛嬷嬷家的，却不知村子里早已经起了些风言风语，她抱着书册一路朝村西，一刻不到的路程，约莫遇着了十数个村民。
身后靠着的胸膛似是急促起伏了下，意识彻底颠覆前，似乎觉察到一双带了重茧的手贴腰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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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颇沉，再醒来时已然是第二日辰时了。
倏然间无力一歪，左手朝下支撑时，冷不防地便触着了什么烫人之处。
指腹粗粝冰凉，那一片胎痕就像是死物，并未染上主人的温度。柔光下，他生起种错觉，好像右颊色泽浅了一些。
蛊惑的话一出口，她脸上轰得遍染了赤色，后腰肩侧的胳膊有力而温柔地牢牢托着，背心处不时被人拍抚着，骤然间，便是一声难掩的呓语莺啼。
倘若能遮去这右半张脸的话。
祸国妖姬也不过就是这等风姿了。
“我早就说薛老太婆那一家不好，她家丫头不过是看上你尚书嫡女的身份。”说着话，段征若有所思地摩挲她右颊，“村里怕是不好呆了，阿姐若要离开，我便跟着。”
直到一个妇人跨着篮子羊草，神情鄙夷地擦身而过。
“地上凉……阿姐让我抱一抱。”
柔媚入骨的，在愈发昏沉的神志间，她想要攀着他的领子撑远些。
还想再分辨，就被人一下捞了过去，跌靠着歪坐在他腿上。
院子里静悄悄的，昨日抱着她解毒的人，也是不知了去向。
药性一下子聚起，赵冉冉伏着竹塌神志都有些不清起来，迷蒙间她含糊说：“薛嬷嬷是我生母南边带来的……”
没觉出身上有何不适，赵冉冉脸红心慌地整肃了番头面衣衫后，还是如约去了村西祠堂与幼童讲学。
她转念明白过来，当即僵立住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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