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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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阵法，有些恐怖，至少在孟然眼里，是恐怖的。他看了一眼君佩，他面不改色地拽着自己，一派气定神闲风轻云淡。而宋观棋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时候孟然忽然想起了君佩说自己没有心时候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心才能神色淡然吧。

手上忽然没有了力道，令孟然停住了步子。

他往后望了一眼，一片黑色，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了。手心都是汗，他才茫然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小短裤t恤衫在自己面前玩电脑，头上戴着耳机，脸上带着笑意。他又四下看了一遍，是自己的家里。

是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吗？

他有些茫然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孩子的肩：“孟晓？”

女孩子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摘了耳机：“哥，你干什么？”

孟然心里忽然有了一股暖意，他微笑了一下：“没什么，就叫叫你。”

孟晓不爽地鄙视了他一眼：“呵呵，尿烦！”

想了想又继续道：“爸妈说晚上回来吃饭，你把饭放进去烧一下，待会儿老妈回来亲自下厨。”

孟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不对……

哪里不对……

他柔软的心底忽然是这个反应，生生要把自己的美梦戳破——爸妈已经离婚五年了，妹妹和妈妈一起住在美国，父亲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他面前的美梦，又是什么呢？

美梦都是一戳就破的泡沫，却那么令人不忍打碎。

可是梦境确实开始碎裂，一点一点颜色暗淡了下去，他的面前是跑马灯似的，一遍又一遍闪现着爸妈吵架时候的样子，花瓶被狠狠地抡到一旁，一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头上，一遍又一遍在机场里，妹妹抱着自己哭得像个三岁小孩，一遍又一遍地通话里，妈妈说自己过得还不错，然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然后只剩自己。

一切都平复了下来。

在一片形同死寂的黑暗中。

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步子沉稳而坚定地走来，仿佛寻找了他很多年。

他看见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他心里平生出一丝信任来，甚至没有去理会那是真是假。他轻轻把手放在了向自己伸来的手上，那人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如同握紧了自己的心脏。

是谁？

孟然努力地抬起头，前面是黑暗，糅杂着劣质的光，闪烁其词。

他终于还是看清楚了，那人是魏长衣。

看到魏长衣的一瞬间，他被吓醒了。

真的是被吓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被狠狠地拽着，这回不是魏长衣了，是君佩。

他半靠在君佩的怀里，想了一会儿，说：“我怎么了？”

一旁宋观棋回答：“你方才着了魔了。”

着了魔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什么意思，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算数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抽痛。

宋观棋见他在仍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有些紧张地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我爸我妈我妹妹，哦，还有魏长衣，梦里也有魏长衣，我也说自己不是基佬，我也是很有胆识的人。孟然没有说话故深沉地摇了摇头，不可说。

不过师兄你到底还是爱我的呀。

心里头倒还能找出一个令人高兴的地方面上自然温和地笑了起来，宋观棋望着他，道：“我们出洞吧。”

孟然一愣，旁边君佩点了点头，道：“洞里有东西，想来是那忘情老儿故意为之。”

孟然皱眉：“你们有没有事？”

君佩调笑：“我们好的很，倒是你一来便中招。”

孟然无话，站起身道：“我很好。”

方才堵在路中间的东西已经消失无踪了，没有那高百尺的悬崖，也没有比目光更炽热的火焰，只是一方土石罢了。

眼前一片天昏地暗，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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