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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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殊家聚餐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因殊启弘工作忙，愣是拖到了5月中旬才吃上饭，这次吃饭选在了外面餐厅，没有去殊月奶奶家。殊月下课匆匆到肴约，大家已经入席在等上菜了，放下书包入座，大人们在寒暄，殊月百无聊赖，肚子也是饿了，就吃起了面前的小菜，凉拌海带，放了点点辣椒，才吃两口已然觉得口腔发热，猛灌了好几下果汁才消解了点热辣感，等菜上的差不多了，殊启弘站起来，笑着跟大家说“最近有点忙，好久没有和大家聚一聚了，今天组织大家吃饭，主要是要宣布一个喜讯，小雅怀孕了！”殊父殊母激动的合不拢嘴，想着终于终于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要抱上孙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高兴，没有人注意到殊月，她像是一早就知道一样，菜上来就开始吃了起来。“启言，爸妈这边接下来要你多费心，你嫂子可能也顾不上了，家里还有月月要照顾”殊启弘举起酒杯叮嘱妹妹，“哥，嫂子你们放心，爸妈这边我会照看好的，嫂子你就安心修养着，给我哥生个大胖小子，等以后让我家张宇带他学滑板！”殊启言附和着，一家人都开心的笑起来。殊月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姑姑和她儿子张宇，虽然张宇和殊月同一年生，但是殊月比他早两个月，所以是姐姐，但姐姐这个名头真是糟透了的体验，殊家重男轻女，从殊月出生，爷爷奶奶就不甚待见，堂弟出生后，两老就把他当做亲孙子一样照顾，有任何好吃的藏着掖着也要留给张宇，从小只要是他们俩有分歧或者争执，永远都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怎么这么不懂事，又惹哭弟弟！永远永远都是她的错。逢年过节，奶奶家准备的都是张宇爱吃的，新衣服新鞋，大红包，殊月因是女儿，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年纪小的时候也总是跟妈妈哭闹，只是在妈妈越来越虚弱地身体和无助的眼神里，小小的女孩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她不在逼问命运的不公，年纪小小就开始努力做好一切，懵懂的认知，以为自己做好一些，就能免除或者减轻妈妈因没能生儿子而受到的诘问。然而，尽管殊月越来越优秀，各门功课满分，跳舞弹琴拿到奖牌，像这样的家庭聚餐中，话题也永远是类似小宇最近学了滑板，进步很快，大人们对于男孩不如女孩优秀这件事缄默不语，集体沉默着，这沉默是对成长女孩的扼杀。

“月月转到一中附小有没有不适应呀，快考试了有没有信心上一中？毕竟镇上教学和市里的还是要差上一大截的，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殊启言问起殊月，女孩闷头吃菜，并没有回答姑姑的问题，倒一如往常是殊启弘淡淡地道“她舅舅说成绩稳定，上一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既然殊月舅舅说没有问题那就肯定是稳了”殊启言阴阳怪气了一句，殊月想，每次都是这样，在她的家里好像被承认女孩优秀是件难以启齿又众口难服的事情。觉得包厢内压抑，殊月起身打了声招呼说去洗手间，宝安莱每年都要来吃上一两次，殊月对这里也不算陌生，他们的包厢在二楼，但是她去了三楼的小露台，露台的下面是人工池，养了几尾锦鲤，夜里池子里亮着暖灯，胖墩墩的锦鲤懒洋洋的扫着鱼尾。酒店装的都是防窥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很是清晰，高岩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忽然凑到玻璃门前“陆小江，我看到了你的小女朋友！”，听到高岩的声音，陆江抬了抬眉，不为所动，小小年纪，就和他哥一样冷冷清清，陆江看了眼外面的露台，又全神贯注投入到手机游戏中，“啧，你这小子！人家小姑娘每周日雷打不动来找你，你都避而不见要不就爱搭不惜理，不要这样嘛，对小可爱友爱点撒！友”高岩苦口婆心劝说，自从承诺了廖雅以后，殊月每个周日都会带着廖雅准备的东西，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陆江爱吃的菜或者小礼物去找陆江，殊月去陆江家等，但是没有等不到他，就去夜宴找他，进了电梯才知道去顶楼是要刷卡，电梯门关着，殊月踟蹰着，忽然电梯门打开，高岩看着电梯里的人，启声问：38楼？女孩乖巧又有点尴尬的微微点头，电梯高速的上升，直到38楼停下男人才下电梯，殊月跟着高岩出了电梯，她记得是左边的房间，顶楼只有两个套房，一套高岩自己用，一套是陆渊用，只是最近那个小子见色忘义又忘弟，把他和陆江搁在这里，高岩要关上时，看着对面门口的小姑娘干站着，高岩玩心骤起，询问到“找陆渊？”殊月头摇成了拨浪鼓，男人了然一笑，越过殊月用指纹开了门，又一次站在这个玄关的殊月抱着书包一直等到陆江睡眼朦胧的被高岩推搡着出卧室门，“岩哥，你先回去，我想我们单独呆会儿”看到门口的殊月，陆江回头对高岩说。“臭小子，对小女孩温柔点哈”高岩低声教育了一句就离开了。殊月窸窸窣窣地从书包里拿出保温盒，刚要靠近前去，陆江止住了她，“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尤其是那个人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再带来，懂人话吗？”殊月用力捏着保温盒，指尖泛白，过了一会儿迅速地放在旁边的置物柜上，“陆江哥哥，这个是我做的，我走了，再见！”女孩溜得快，生怕里面的人发作起来。“小朋友，这个送你，常来找哥哥玩呀！”高岩靠着门口像是一直等着殊月出来，递给了她一张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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