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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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饮而尽。

“……”

太宰治有些无奈：“莉绪酱，酒不是这么喝的。”

“哪里来那么多规矩，我想这么喝就这么喝。”神崎莉绪撇了太宰治一眼，说，“反正也不是在什么正儿八经需要喝酒的场合。”

说完这句，她趴在栏杆上，专心注视着海面，不再说话。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旁边也趴下来一道身影。

“其实我也很吃惊的，”太宰治学着神崎莉绪的姿势，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大海说，“莉绪酱当初离开横滨应该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吧？突然答应回来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

“这让我稍微有点对‘魔女’这一概念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你愿意回来出手解决。”太宰治接着说，酒杯微微晃了晃，嘴角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

神崎莉绪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太宰治一定会来问她的。

——在与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交涉时她和盘托出过关于“魔女”“魔法少女”以及“孵化者”等的概念和本质，不过为了横滨的稳定着想，这件事情被异能特务科压了下去。

知道完整实情的人，只有种田长官、坂口安吾和森鸥外三人……或许还有那位隐藏在三刻构想后面的夏目漱石。

武装侦探社目前所知的讯息，来源几乎均由异能特务科和她本人提供。

以太宰治的性格来说，他会来询问更多关于魔女的事情完全在她意料之内——倒不如说本来太宰治拖到现在才问才更令她意外一点。

“你想知道什么？”神崎莉绪直起身，敛下眸说，“你不妨直说？”

“那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莉绪酱。第一，魔女是怎么诞生的？第二，魔女少女是怎么挑选的？你和那位西园寺小姐的共同点在哪里？”太宰治微笑着竖起两根手指，问。

真不愧是太宰。

神崎莉绪暗自感叹，一上来就问了两个完全涉及核心的问题。

“第一，魔女从‘悲叹之种’中诞生，那是魔女的卵；第二我和西园寺都是少女。”神崎莉绪回答道。

太宰治敏锐地抓住这句话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也就是说魔女是通过‘孵化’产生的？那么魔女的卵是怎么来的？”

“魔女的手下是‘使魔’，使魔蚕食人们心中的绝望会成长为新的魔女，并且诞生魔女之卵——”

“那么问题来了，第一个魔女是怎么产生的呢？”太宰治打断了她的话，慢条斯理地捋着，“按你的说法，魔女才会有卵。使魔和魔女一同产生，并成长为魔女。那么最初没有魔女的时候，使魔和所谓的‘魔女的卵’是怎么来的？”

“那这个问题不就变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类问题了么？”太宰治总结道，“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神崎莉绪哑口无言。

太宰治太聪明了，这种涉及核心的事情一点没办法糊弄过去——对此她感到很头疼。

“……太宰，你就不能装作相信一下吗？”神崎莉绪终于没忍住，耍无赖一样吐槽道，“一点也好啊。”

她是想放松一下不是想来费脑子掰扯的谢谢！

“呐，太宰，你认为‘魔法少女’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听起来像是小说里面常有的那种‘拯救世界’类别的圣母救世主。”太宰治几乎立刻就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而且受众大概是那些年轻的孩子们。”

“而且，像‘魔女宣传绝望，魔法少女散播希望’这种话，听起来就好像什么无脑传销。”

神崎莉绪有点惊讶，太宰治在完全不知道“魔法少女”的本质下，神奇的接近了丘比的话术本质。

——可不就是传销吗？

丘比那些话，什么“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就能改变命运”等等之类的。可不就是哄骗人的传销话术吗？

“不光如此，”太宰治接着说，“‘魔女’散播绝望与‘魔法少女’散播希望这句话，总让我感觉很奇怪。人这种生物，一定是会有绝望瞬间的，那么在那一瞬间，她在概念上不就是魔女了吗？”

“……”

神崎莉绪长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悻悻闭上了。

她深深地怀疑，太宰治这个人，他真的没有事先了解过什么东西吗？怎么感觉就像是看了剧本事先知道答案一样。

面对神崎莉绪怀疑的目光，太宰治更加肯定自己说对了。

“莉绪酱一副被戳穿的样子呢。”

“真是的，”神崎莉绪大声抱怨，“我本来只是想喝个酒而已的。”

“怎么会只是喝酒呢莉绪酱，你难道不知道你喝完酒之后非常容易套话吗？”太宰治笑眯眯道，“这是森先生提供的消息。”

什么？这就是你晚上拿着个手机看上去在和谁打电话干的事情吗！

“我讨厌你，太宰。”神崎莉绪面无表情道。

“知道了知道了，莉绪酱讨厌我。”太宰治煞有其事点点头，“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说明白了吗莉绪酱？”

“啰嗦……嗝”神崎莉绪说着说着打了个嗝，有点奇怪的皱了皱眉。

她怎么突然打嗝了？

“太宰，我们魔法少女……”

太宰治上前接住神崎莉绪倒下的身影。

“喝多了吗？嘛算了，下次问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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