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没情商和不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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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凯恩增进友谊之后，他同我聊起了有关我的主角身份的话题。

我自认为这个话题非常无趣，因为我根本未曾享受到为一个主角应当有的任何福利，相反，若是让我去竞争最废柴男主的评选，我说不定还能捧个优秀奖回来——不是安慰性质的那种。

尽管我不太想说，奈何架不住凯恩好奇心旺盛，只得勉为其难地把我那些乏善可陈的遭遇添油加醋一番讲给他听。

我尽量弱化了黑历史的存在，并用平生最风趣的口吻叙述着迄今为止的经历，其难度想必不亚于中学语文考试上绞尽脑汁构思文的大纲和标题，谁让我想给凯恩留一个好印象呢。

在叙述的过程中，面前唯一的听众果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说明我的经历里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不过他还是很温柔地倾听着，没有打断我。也许比起我的经历，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和我多说会儿话。

总是我在说也没什么意思，为交换我同样问了凯恩几个问题，从他的回答里我知道了一些额外的情报。

凯恩的引导者是个公事公办性格严肃的家伙，它不像我的引导者那样频繁地催促凯恩完成任务，在某些教学方面的讲解也极其有限，除我与温莎妮娅以外的勇者并没有被强加“勇者的义务”，这就是主角与其他勇者的区别，如果我从这个义务中跳脱出来，某种意义上讲等于我主动放弃了为主角的身份。

凯恩的引导者见我对它产生兴趣，便托凯恩之口小小威胁了我以下，大概是说我的放弃和懒惰会导致只能由主角完成的剧情没人去完成，整个游戏的剧情进度将无限滞后，别看目前为止对这个世界没造成什么影响，以后的连锁反应会越来越多。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想逼我就范，实在太过天真，我贯彻我对引导者这种生物一向的恶意忽略了它，转而让凯恩讲讲他的故事，于是我听到了和我画风不同的另一种人生，也是多数勇者会拥有的人生。

每个勇者的初始之森虽然共用着同一个入口，不同勇者穿过传送点到达的却是不同的地图，这点很容易想到，因为每个地图的职业宝箱都是不一样的。凯恩被召唤到这里的时间比我早几周，那时勇者的数量还不多，几个低级冒险地里根本没人和他抢怪，这给凯恩刷级带来极大的便利。

魔法师除了防御低蓝耗高的缺点外，算得上是游戏里最强力的职业，他花半天时间通关炽热荒野，下午就进攻图灵山，在卡了一回独角兽，摸清对方的技能机制后，他回城更新了装备，通过刷炽热荒野的独臂巨人升到21级，这时独臂巨人的经验对他来说已经是鸡肋，所以他停止了单方面虐怪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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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的真实度下他可以摘下瞳片以真面目示人，凯恩自然而然想到了依靠双瞳的力量去打独角兽这个办法。镜瞳的能力是反弹等级低于他的敌人的魔法攻击，加持了“怒火”buff的独角兽是很变态，可再变态真实等级也只有20级，凯恩很聪明地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由于凯恩镜瞳的威力，独角兽发出的所有魔法攻击都打到了它自己的身体上，尽管反弹回去的伤害不值一提，至少凯恩的生存率大大上升了，剩下偶尔的几个物理攻击在凯恩使用了防御宝珠的情况下也无非是一颗治愈草就能解决的事，魔法师不间断的高频率轰炸使独角兽的加血技能功亏一篑，最终凯恩以十六瓶魔法药水的代价打败了独角兽，深藏功与名。

此后凯恩的升级旅途一帆风顺。

某天他在水之洞窟刷怪时从boss掉落的随机宝箱里开出了一张藏宝图，藏宝图上的地点标注在另一座城市，为了寻找那个宝物，他收拾行装离开了旅人城镇，历时数日抵达新城，后来挖出的稀有法杖就是“伊尔塔之光”。

再后面的事情就是我知道的了，若不是听说了市长的传闻打道折返，凯恩也不会与我相识，他不在宿屋落住的话，“伊尔塔之光”也不会被迪特偷走，我怀疑凯恩一生的幸运值都耗费在获得“伊尔塔之光”上了。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迪特吗？

我突然好奇地问道：“如果你的法杖没被偷，现在会在哪里干些什么？”

凯恩托着下巴想了想：“升到更高的等级，获得更好的装备，一边通关新的冒险地一边往北大陆的方向行进。”

看来他虽然没有明确的目的，也还是接受了为勇者的义务。

“你是以魔王城堡为旅途的终点么？”

我又问。

“不然我也无处可去吧。”

凯恩顿了顿道，“毕竟我不叫阿尔西斯。”

说完他看着我笑了。

我也笑着调侃道：“要是所有勇者都像我这样，世界早就毁灭了，想想都毛骨悚然。”

凯恩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世上只有一个阿尔西斯。”

“那是当然，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顺口接道。

不知为何，凯恩的笑意收了收。

我还寻思着凯恩刚才的话，假如没有迪特这个插曲，他将一直朝北方旅行，现在他是因为没有战斗能力才屈居我的旅馆，那要是他赎回法杖了呢？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旅馆吗？

“凯恩，等赎回了法杖……你打算怎么办？”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抱有一点私心，我想听凯恩说他会留下来，他对我的旅馆来说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而且我也舍不得这个朋友。

“这个……”凯恩的笑容完全淡去，看来这真不是个好问题。

“其实我也在考虑……”他缓缓开口，“在这里工的一个月给我带来了很多有价值的回忆，导致我分不清到底哪种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手里的钱越来越多，意味着离开的那天也越来越近，直到这时我才发觉我并非难以取舍，只是……自己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什么？”

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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