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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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瞩目的正选挑战赛将在十分钟后开赛。

由于宍户亮和桦地崇弘早已不是新人，导致越前天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近百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连一旁的小林原野都被影响了，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哪。

“天海，大家都在看着你啊……”小林原野小声在越前耳边说话：“真的好夸张，被那么多人盯着看，天海你不发怵吗？”

“发怵？”

越前天海径自坐着热身准备工，一脸淡定地说：“看就看吧，又看不死。”

前世的他，几乎一辈子都在跟网球打交道，十八岁踏入职业网坛，别说几百人，数万人的视线他都承受过，越前天海从来没觉得“被人看着打球”是件多么有压力的事，反倒觉得有人欣赏受人期待才是对自己的肯定。

而他所该做的，就是打好每一场比赛，不管是输还是赢，至少不能让那些视线失望才行。

小林原野打从心底佩服越前天海的镇定，瞄了眼不远处也在热身的桦地崇弘，想起一件事来：“哦对了，桦地学长很擅长复制，我虽然没看过他的比赛，但据说可以将对手的招式原封不动的还击，天海你要小心哦。”

“……”

复制……所以，模仿？

怎么最近老是碰到这样的打法……越前天海想起之前跟若人弘的那场比赛，无语到了极点。

“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小林原野忧心忡忡，桦地学长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却因为复制过很多其他学校强劲对手的绝招，并且成功将对手打败，而在网球部拥有很高的声望。

“复制，代表顺应万变，既然如此……”越前天海侧脸静思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平静地回道：“那就以不变应万变。”

“以不变应万变？”

小林重复道。

“嗯。再怎么复制模仿，他也只是人，总不见得模仿成了神……”

只见越前天海轻轻将球拍敲在肩上，回头朝小林原野微微一笑：“我就是我，即便复制得再像，那也不是我。”

也许现在的他体力与体能都比不过，可是论经验，他绝不输给任何人。

当一切技术与技巧都不再生效，那么，唯一的致胜手段，也只有经验。

“今天的风……真舒服啊。”

迎着微风，有人一步步慢慢走向球场，干净的白色球衣随风轻拂，这一幕落进小林原野眼底，是多少言语都难以描尽的潇洒自信。

传奇的一场比赛开始。

网球部的其他球员们和小林原野一样，从比赛一开始，大伙都在猜测越前天海会拿出什么绝招和手段，然后又期待桦地学长会怎样如法炮制地一一回击，尤其在看过之前越前天海和若人弘的比赛后，几乎人人都认定了，这个才只有一年级的新生会用尽办法来取胜。

可惜所有人都猜错了。

越前天海不仅没有使出任何绝招，甚至连熟知的外旋发球都没有，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击球都简洁明了，抛却一切花俏，只剩最原始，却也是最最基础的接发球。

简直像是在进行一场很普通的网球部训练。

没错，就像每一天傍晚，每一个冰帝网球队员都要进行的强化练习那样，球来了，那就挥拍把球打到网袋对面，什么削球，什么切球，统统没有。越前天海反其道而行之，把一场原本很有可能变成各种炫技的比赛化为最简单的练习赛，认认真真接下桦地学长打过来的每一球。

而失去了复制对象的桦地自然被迫一同回到了最基础的地步，一反平时对决中的用心钻研与模仿，成了一个才学网球的初学者，和越前天海周而复始的来回击球。

整整一个小时，分数没有一点变化，由于两人都没有接发球失误，导致比分停滞不前，打了半天居然还是0：0。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惊呆了无数人，连冰帝的正选们都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合不拢。

“好厉害……”

芥川慈郎揉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场内打得难分难舍的二人，感慨居然还有这样的比赛方式，哦不对……这哪里是比赛啊，简直就是看谁熬得过谁的练习赛嘛！

“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真想给越前天海鼓掌。”

平时最跳脱的向日岳人此刻异常沉默，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开始对这个叫越前天海的家伙生出了认同感。

忍足侑士听后无声一笑。

放眼整个冰帝，桦地和向日应该是最注重技巧和手段的两个人。

只是桦地属于被动型回击，向日却是主动性回击。

大量的高难度动配合眼花缭乱的技巧，是向日岳人的取胜法宝，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打法，所以渐渐地就有些不以为意，反而眼下这场比赛意外地挑动了向日的心……

或许各种回旋与削切能让每一次对招都变得华丽好看，但属于网球最本质的东西，却永远都不会是这些。

而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越前天海和桦地崇弘两人，将最本质的东西清清楚楚地展现了出来。

不……忍足侑士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倒不如说，是在越前天海的引领下，桦地崇弘放下了往日必须复制一切的沉重负担，难得这么轻松地进行着属于他的网球。

迹部景吾说过，在桦地看似粗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绝对纯粹的心，也正因为那颗纯净无垢的心，才能将那么多的招式转化为自己的。

只是他们谁都忘了，这样的复制与转化，真的是桦地所追求需要的吗？

所以……现在桦地越打越顺手的表现，大概就是最好的回应了吧，毕竟……

“迹部啊……”忍足侑士朝迹部景吾瞥去一眼，犹豫了几秒，才颇为感慨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桦地在比赛中笑呢。”

迹部景吾并没有说什么，可多年相交，忍足侑士还是在对方深藏不露的表情下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动。

泪痣上方的眼线略略下弯，是许久未见的笑意，不动声色，隐晦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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