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那短短的十秒钟，一个念头在姜了知脑子里疯狂上蹿下跳。
其实不管是卢雪，还是蒋音音，又或者蒋世海，她们在姜了知这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讨厌的人而已，可蒋杰不一样。
在姜了知小时候的印象里，蒋世海从来都很忙，他很少回家，父亲这个角色在她的童年里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
卢雪和蒋音音更是这个影子下的附属品。
只有蒋杰，她的哥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哥哥是她最依赖，也是最信任的人，尤其是妈妈过世后，她住在爷爷奶奶家里，每天都期待着能见到哥哥。
可是哥哥去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牵着另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哥哥有了新妈妈，新妹妹，和一个完整得不需要她的家。
……
等待答案的过程异常安静，甚至有好几次，她想躲开沈聿的目光。
“好。”沈聿轻声应下，“我也正有此意。”
姜了知忽然想起，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沈聿问她要不要和他结婚。
想到这里，她顿觉松了口气，也好，各取所需。
呵，不知道蒋杰看见她的结婚证会是什么反应？
是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愤怒？
第二天上午，沈聿带上姜了知，姜了知带上户口本，两人先飞往京市，然后直奔民政局。
在一口一个“沈先生”和“姜小姐”中，工作人员再一次郑重地询问两人：“请问二位是自愿的吗？”
除去这个小插曲，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短短二十分钟，就成了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领了证，走出民政局，姜了知还有些恍惚。
“就这么简单？”
“姜小姐后悔了？”
沈聿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宽松的灰色休闲裤，他的皮肤很白，本就深邃的眉目，在阳光下看着更为精致，那一片薄唇微抿，却显得有几分薄情。
姜了知戴上鸭舌帽，帽檐在她脸上覆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弯唇一笑：“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沈聿的目光落在那樱桃般红润剔透的唇上，他突然有了件后悔的事。
那天晚上，该亲上去的。
民政局距离沈书林治疗的医院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姜了知今天特地穿了条淑女风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用头绳扎了个简单的低马尾。
那天她临时被沈聿带去见沈爷爷，穿得实在幼稚了些。
沈聿开车，姜了知坐在副驾驶上拿出一面小镜子检查了一下妆容，不知为什么，竟比第一次还要紧张些。
前面是红灯。
姜了知轻拍了下沈聿的胳膊，看着他轻声问：“沈先生，上回见面后，沈爷爷对我还满意吗？”
沈聿略微沉吟了下，说：“应该是满意的。”
应该？
姜了知觉得自己好像听了句废话，她转回去看着前面堵得不像样的车流发呆。
“姜小姐。”沈聿的声音又响起，“我们是不是该改一下称呼了？”
说起这个，姜了知想到了什么。
她侧了侧身，再次看向身旁的男人，带着点促狭的笑，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公？”
两个字之间刻意的停顿，绵细清甜的声音，沈聿忽觉心上像是有只小猫在轻轻地挠。
明明车里开了冷气，气氛却有些热。
姜了知目不转睛，就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不料沈聿依旧神色淡定，连眉毛都没扬一下，上下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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