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两群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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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醒过来的时候正当正午，金灿灿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微醺的暖风带着熟悉的蔷薇花甜香。

撑着床铺坐起来，被子下的腿动了动，除了有点无力，出奇的没有一点不适，昏迷前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是个梦一样。换掉身上的睡衣，苏棠想出去看看，下床的时候没注意脚软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栏。

外面阳光正好，一阵阵暖风吹得院子里的葡萄叶子簌簌响，学院里像平日里一样安静，大家不知道都在哪里各自修炼。苏棠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眼前被阳光晃出来的花白才渐渐退去，他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慢慢走到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坐下，没有了阳光的直射，坐了没一会儿就有点冷，只好又站起来，将椅子拖到太阳底下才算完。

小舞端着水盆走近，远远就看到那个沉睡了好几天的人正盘坐在阳光底下冥想，浅青色的魂力光芒萦绕在身周。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明显没梳理过，脸上已经带了些许血色，只是唇上还有些苍白，看他身边的魂力流转很是圆融，看来果然是好了。

恰在这时，苏棠结束修炼睁开了眼睛，青色的流光在眼底一闪即逝，魂力等级莫名提升了两级，达到了三十四级，魂骨的融合程度也加深了，左右掌骨更是已经完全融合，封印其中的技能终于可以使用了。

苏棠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总觉得手掌好像大了一点，本来纤细的指骨似乎也多了些力量感，魂力运转魂骨，一层莹莹的白光很快覆了上来，渲染的整只右手都不像真的了，仿佛雕般。

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的却是一句“无骨惊弦，素手清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太阳底下他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一下惊醒似的，赶紧收回了魂力。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院子外的小舞。

“你……咳咳。”

一开口就是一阵咳嗽，几天没说话声带一震动就痒痒的，声音也沙哑得很。

“诶你没事吧？！”

小舞赶紧走过来，给他拍背顺气，又进屋给他倒水。

“谢谢。”

在喝完小舞倒的水后，苏棠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

“那天……”谢谢你守着我。

“我不会说出去的。”

小舞刚开口就被打断了，苏棠眼睛看着别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小舞瞬间瞪大了眼睛，觉得整个兔子都懵了。虽然苏棠说得没头没尾的，但她一下子就懂了。也不是没猜测过是不是被看到了，但她绝对没想到，就在自己还在纠结要不要问的时候，人家就自己招了，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来着。

短暂的寂静之后，小舞很快回过神，她眼睛咕噜噜一转，决定吓唬他一下：“真的吗？人类那么狡猾，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还是把你吃了吧。”

“你不会的。”

苏棠抬头看她，明明面无表情却让小舞硬生生看到了笃定，“你要是想吃我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而且……兔子也能吃肉吗？”

小舞一下子泄了气，人家根本不担心，显得自己这样子真是傻到家了。她气呼呼的扔下手里的毛巾，在水盆里溅出好大的水花，朝着苏棠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苏棠看着她甩着蝎子辫远去，整个人往后倒进椅子里，他不知道说出来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小舞到底信不信，但说出来的话，至少小舞不需要独自背负这一份沉重与寂寞，虽然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分担。

双手弹琴和单手拨弦有什么不同？

在以前弗兰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

密密麻麻月牙形音刃铺天盖地的飞出去，切开成片的树林草木，草屑漫天飞舞，耳边却只有轻巧柔缓的琴音。谁能想到呢，这样轻缓的琴曲却形成了如此密集的音刃，而且杀伤力如此巨大。

苏棠坐在地上，低着头专注的拨弄琴弦，他的双手都是如的莹白，随着指尖的轻挑慢拢，大大小小的音刃一刻不停的闪过，而随着弹奏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仿佛又回到了刚觉醒武魂的时候，魂力孱弱得连支撑他弹完一整首曲子都做不到。

琴音终于停了下来，飞舞的草屑慢慢沉淀，苏棠的指尖颤抖着，此刻的他体内魂力枯竭，已经连青流都维持不住了。

“我的魂力还是太低了，无法支持两个魂骨技能长时间的释放。”

稍微调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魂力的苏棠慢慢站起来，有点沮丧。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回去休息吧，好好冥想。”

邵鑫在他手里塞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豆，让这个重伤刚愈的学生能够更好的恢复。

“是，您和院长也早点休息。”

苏棠于是捧着那一堆糖豆回去了。

他走之后，弗兰德站在原地，面对着仿佛台风席卷过后一片狼藉的小树林，沉默了良久。

“化音为刃，这才两只掌骨而已，虽然是外附魂骨，但也未免太过强大了。”

“那孩子还小呢。”

邵鑫微笑着，“这才到哪呢，他的魂骨还未融合完全，等级也还低着呢。再说了，有这么个小怪物，您难道不高兴？！”

“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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