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执子

皇太极在殿中静立片刻，看着跪在眼前的额尔登。“把头抬起来，”他用平淡的调子道，“你当真喜欢这个格格？”

额尔登抬头直视皇太极的眼，分外坚定道：“是，儿子只愿娶她一人为正妃。”

“起来吧，”他轻扶着额尔登起身，“你这点倒是与我有相似之处，”他低眸，目光深不见底。“过几日我便会命礼部加封她为端柔公主，再为你赐婚，”

额尔登踌躇了片刻，缓缓开口：“儿臣谢过皇阿玛！”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道。

最终他还是决定尊重额尔登心里的想法，只是这样做就相当于把额尔登和多尔衮联系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多尔衮下的一步棋还是偶然为之。他负手站在图舆下良久才开口：“也许事情并未我想得这么糟糕。”

几日后太子额尔登要赐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皇宫，而对于这位被加封为端柔公主的格格，人们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是多尔衮带回来的察哈尔的一位小格格。

皇太极书房内，范文程神色凝重地一直在说着。皇太极缄默负手，深深看着窗外，眼中难掩忧虑之色。“范先生思虑得甚是，”范文程有些怔住，“那皇上的意思是…”

“既可以成全太子又可以拉拢正白旗，”他颔首微笑，“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

“皇上，睿亲王已经隐隐有拥兵自重之感，”范文程不懂他的意思，但作为他的亲政大臣他还是要说上几分。“臣只怕这个格格来者不善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目光灼灼，从案上踱到范文程身边交给他一样东西，“这件事就拜托范先生了。”

到清宁宫的时候已是黄昏，哲哲在暖阁温馨的烛光中站起身来迎接他，皇太极弯腰将行礼的她扶起，手掌抚过她的脸庞轻声问道：“今日听御医说你偶感风寒，怎么样好些了吗？”

哲哲看着他温暖的侧脸，“服了两帖药已经好多了，”她拉着皇太极坐下用膳，“先用晚膳吧。”

皇太极看着她给他布菜的模样，忽然开口。“大婚的日期礼部选了下月初八，咱们的儿子终于要长大了。”

“皇上，我本不该问。”哲哲放下了筷子，直视他眼眸。“但是你那日说不想我们之间再生出嫌隙，所以我想你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皇太极不急不缓地说着，眉目间溢出丝丝缕缕的深情。“那日问你我确实已经知道太子跟正白旗早已有接触，”他伸手将哲哲揽入怀中，“至于问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处境有多艰难，无论应允他还是不应允他于我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想先让你知晓，这样最起码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情况下你能理解我。”

哲哲静静倚靠着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皇太极心中难以抉择的苦痛。“我隐瞒也是为额尔登考虑，”她心底生出些许愧疚，“也正是知道你的处境所以我才更要隐瞒我早就知晓。”

“我知道，”他轻声安慰，“我们都是为了彼此。”

“可是现在这种境地下，”哲哲一个激灵意识到皇太极现在的处境。“放心，我有办法解决。”皇太极眉头紧锁，“既能成全额尔登也能缓解现在我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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