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离离很平静地拎着文澄，很平静地问：
“你说你把它藏在哪了？”
文澄对手指：“就……一个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槲离离摸着额头，已经快要不想跟她说话了。
文澄快哭了：“呜呜，对不起老大。后来我回去找了很久，真的想不起来藏在哪里了。”
很好！给朝如息的指环，还有那颗越花狐的妖丹，全都找不到了。
槲离离给自己灌了三大杯水，总算感觉冷静了一点。
“他们太可恶了……居然这样陷害你。”文澄想起回来后，槲离离跟她讲的事情，“尤其是那个文御遥，她真的太坏了！”
槲离离并未觉得有多意外：“栽赃是其次，我看，主要还是为了搜查。”
文澄张大嘴，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是……为了找我？”
“还好你不算很笨，知道逃走。”槲离离将她扔开，“不过就算搜，我也有办法让他们空手回去。”
文澄捧着脸：“哇，跟在老大身边，真的是很有安全感的一件事呢。”
她又说：“现在要做什么呢？”
“文御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槲离离想了想说，“不过也不必太担心，等着看就是了。”
她心中微微冷笑，区区人类，卑贱如蝼蚁，敢于大树相抗？
·
三日后，文御遥为主，邀请朝起生等菩提天诸多长老、管事，将菩提天弟子们和四大门派修士聚集起来，宣布进入千劫秘境的事项。
此次进入千劫秘境的修士有文家家主文凛，奇家“怪才”奇亦泷、奇芸，司家兄弟司为平和司解愁，以及段家段飞絮的弟弟段云流。
在宣布完名单后，文御遥说到对槲离离前几日事情的处置决定：
“虽然在夫人住所并没有找到什么实际证据，但是夫人也无法自证清白……我们众位长老商量后决定，让夫人作为‘行马人’之一，跟随进入千劫秘境，由天意来决定。”
底下有稀稀疏疏的议论声，但看起来大家似乎都不太意外，大概在文御遥宣布之前，这样的决定就已经如同细沙，被漏斗给漏到了外面。
“行马人”指的是跟随修士进入秘境历劫的普通人，多从外门普通人仆从中挑选，一般会挑选一个，最多两个。除了服侍修士以外，最大的作用是须得走在陌生路径最前方，探明路线，试探陷阱和未知危险。
普通人无法术秘宝，很多“行马人”难以从秘境中活着回来，但回来后能够得到的报偿是丰厚的，甚至可以有机会踏上修道之路，所以每次都有人愿意冒险尝试。
但对于“大宗主夫人”来说，这样的决定看似是“听天意”，实则更具有侮辱色彩，以及要她去送死的意思。
槲离离站在殿中，跟没事人一样闲闲听着，听得当真有趣。
妖魔界的生活悠闲且无聊，不会有什么充实感，但妖魔们也很难想到要改变。而人类的生活，正是被这样、那样的算计和心思，填充得满满的。
这就是人类。
文御遥微笑转头，望着槲离离：“夫人意见如何？”
不等槲离离回答，面色惨白的段飞絮走上前：“我要去。”
槲离离这才注意到她。
才短短几日不见，段飞絮竟然如此大的变化，了无生气，仿佛活死人似的。那块什么“鬼婴石”中的石魔，给她带来的影响竟然如此大？朝起生都没有想办法缓解么？
朝起生略带怒意道：“胡闹！”
“我不是为了她才要进去。”段飞絮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我要去里面，我要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他？
文澄已经恢复到隐形状态，在槲离离身后悄悄说：“这说的是莽古琼师兄嘛？”
朝起生指向将要进入千劫秘境的人选：“有这么多人替你进去看，你还不放心？”
段飞絮眼神跟着他手指扫了一转，却没什么起伏。
“每次都是如此。”她低声说，“每次都没有消息。”
“那你要怎样？”朝起生怒极反笑，“石魔入体，再与石魔接触，最后直接修成魔邪？”
段飞絮说不出来话。她虚弱至极，开口的几句话已经费了很大功夫，难和人争辩。
这时，数十位执事长老中走出一人来：“大长老，请允许满月随行。”
女修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很大，说话音却沉稳：“他们几人尚且年轻，只怕经验不足，让满月随行带队，想必也能叫各大门派家族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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